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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行者之家-法理及法与社会-如何理解权利和权力

如何理解权利和权力

作者:卜安淳 阅读3601次 更新时间:2007-03-02


  当代中国的法制话语,采用的是一套西方的词汇。这难免会出现问题。

  自由、民主、宪政、人权、权利、义务,这些法制词语应该都能被学界中人理解和接受,但这些话语要真正具有社会价值,应该是能够被社会民众普遍地理解并接受。

  社会民众能理解怎样的法制话语?

  媒体曾报道说,林凤娇等待了18年,终于得到了应得的名分。说林凤娇等到了名分,不说她等到了权利。因为说名分,老百姓明白说的是什么。名分不仅仅意味着权利,还意味着义务。按中国传统,名分之下应有利益,也有责任。利益责任二而一,一而二,是一个硬币的两面,是两面合成的一个硬币。

  在西方人的观念中,权利和义务密切相关。这种密切相关是指权利方和义务方双方的密切相关,我有权利你有义务,或者是你有权利我有义务(参阅<英>戴维·M·沃克著,李双元等译:《牛津法律大辞典》之“Right 权利”条,法律出版社2003年7月版)。但在中国的传统观念中,在名分之下,利益和责任统一于同一主体,我要享有利益就需承担责任,你承担了责任也就能享有利益。定分不仅是为了止争,更重要的是能够确定社会责任的分担和社会利益的分配。

  那么,权利指的是什么呢?一些人理解,权利是权;另一些人理解,权利是利;更多的人可能理解,权利既是权又是利。所以,有权者以权谋利,得利者因利谋权。实际上,权利既不应指权,也不应指利,更不应是指权与利的相加或相乘。但权利一词的模糊性和误导性,却极有可能造成人们理解上的障碍和问题。

  另一方面,在口语表达上,权利与权力混淆不清,不仅一般民众常常误解误用,学者表述也时常会有麻烦。并且,即便学者能将权利和权力界别清楚,如何理解权力亦可能出现问题。

  权力是英语词power的汉译,但若从汉字本义来理解,权力一词实际上与power应有很大差异。这种差异源于中西文化传统的差别。

  Power是指支配力,或称为强权,即有力量者支配无力量者、力量强大者支配力量弱小者之能力。汉字的权原指秤砣,是衡器中移动以制衡的装置。权衡合称,既指秤,亦指以秤称量物之重量。权衡权衡,是指动态中求平衡。权就是动态中求取平衡的具体处置。权力就是动态平衡、临事处置的能力。

  从汉字本义推论,权力一词亦可指权衡力量,权利一词亦可指权衡利益。官员的职责在于权衡力量以处置事务,而不是利用手中掌控的人财物力支配他人。公民的自由正在于可以权衡自己的利益,而非事事仰赖于官方的分配或供给。

  但是,基于汉字本义的这样一种对于权利和权力的释词释义,当下的中国学界又有几人愿意理解和接受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