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维面前,语言显得干瘪、僵死而无力,生硬的词语无法表达丰富的思维情感。当我们不得不用某一类词表现自己思维时,只有我们产生自己真正的心灵体验,他人只能去推测,用各自曾有的经历去揣摸作者的真正内涵。正因为如此,苍白无力的语言,往往引起误解,真正心灵的融合只有在“无声胜有声”的境界里才能达到。
表达工具是人生存于世的最重要工具。艺术家还是哲学家?首先是个表达专家吧!
语言强大的表现力是艺术的血肉,形象是艺术的动作语言,音乐是声调语言,还有色彩语言......噢,没有语言,没有彼此心心相通的默契,没有对同样交流的共鸣,如何有艺术呢?
新文化运动使古老的中国语言由“之、乎、者、也”转向大白话,而广为称颂的五言七绝、诗词元曲也为新文化冲击,剩下了现代的诗。就内容而言,诗歌由过去的写景抒情、文字搭配的韵律、遣词造句的优美转向虚无漂渺、捉摸不定、跳跃、反差极大的短句、词组所替代。朦胧诗、新生代诗只留给读者一个片断、一团雾或一种感觉。现代艺术中不仅诗如此,画、小说、音乐、舞蹈亦如此,这是新文化的功,还是过?
人类表达手段很多,却无法将个体独自的感觉、内心的真实意境如实表述出来。于是,诗和音乐就用文字的跳跃、音律的回旋来间接地尽可能地表述本来就飘荡不定、朦朦胧胧的感觉。
欣赏音乐,还是体味诗歌,切不可幻想从中抓住什么实质内容,这是不可能的。音乐与诗表达的都是一种情感,一种刺激或一种情绪。而中心内容可以有所不同,作者有他自身的内容、目的,欣赏者也有其自身的反应,情绪基调却基本不变。就像一团雾,没有形状,没有边界,没法捕捉它的质,但它却是确确实实的存在。你只好用自己的眼光、用自己的思想给它“定型”,染上自己的色彩,充实自己的内容,这样从中得到艺术上的感应。我极厌恶被一律定型后的诗和音乐,即便是暂时精美的“萝卜花”也摆脱不了僵死的质。
诗歌是词的组合,散文是句子的结合。现代艺术的出现,创造的两重性似乎让一些光怪陆离的作家们大占便宜,随机地组合词句,挑些感情激烈、尖刻刺眼、怪诞离奇的词句拼凑在一起,看不到什么内容,也看不到什么感觉,只剩下词汇可以理解。兴许,作者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写些什么,却让人觉得深奥高深,无从把握。于是,不知的乃是高级的。于是,莫名其妙的作者加上莫名其妙的读者,世界就缺少了阳光,谁要斗胆问这是什么?马上有莫名其妙的“知情者”出来,用怪僻而玄妙而迷糊的字眼堵住你的嘴,附带给你个白眼:老冒!唉,我真糊涂了。
毋庸赘言,艺术创作的两重性的确没有明确的定性标准,属于科学的模糊性。因此,评价的最佳者舍我其谁,你我都是艺术参与者,千万不要人云亦云。
当我内心熟悉,却尚未捕捉到的意象、感觉在他人的思想中捕捉到时,内心一样欢娱。心中隐隐欲发的火焰因他山之燧而点燃,同样在内心深处熊熊燃烧,同样将热血化成火焰欢腾。别人的火种引燃自我的质,我无可遗憾,我深信自己的火焰也将引燃别处的大火。